摘要: 由于“新工笔”的共同特征,表现在摒弃“社会”和“自然”的镜像呈现,它在艺术母题上,实际上是“反叙事”的。为了达到“写真”既有的具体可辨和“意象”的模棱两可,“新工笔”画家大多采纳了内容上的自由编织方法...
原标题:“新工笔”站在历史节点上
“新工笔”是一个语焉不详的命题。因为语焉不详而可疑,也就容易被人诟病。首先,被归入“新工笔”的画家,是不是单纯以“工笔”的使命作为己任?未必如此。艺术是一个多棱镜,个别画家打磨“工笔”的界面,是为了反射更多的层面,它超越了“工笔”本身的意义。其次,“新工笔”和“当代水墨”又是怎样的关系?是延续过去“南北宗”的说法,“文人”和“匠人”的高下之分,还是将之放入中国绘画的传统脉络一并考量?
纵观“新工笔”的已有成绩,能够在传统和现代的两极之间摆动,树立变古为今的新标杆,“新工笔”的实践确实存在着某些共同趋向。“图像化”就是一个重要表征。所谓“图像化”,带有视觉叙事的特征,是画家利用绘画的媒介,虚拟出某种景象和形象,借以表达出眼见为实的时代隐喻和象征。“新工笔”的“图像化”有着自身的格局,它并不拘于通常意义上对外部世界的“写实”,而是内在心理上的“格物致知”,因此,它不是客观的,而是主观的。在“新工笔”的视象中,三矾九染,意味着“物象”不是被表现的,而是被“显影”的。
和“文人画”意在笔先不同,“工笔画”首先需要“应物象形”“随类赋彩”“经营位置”“传移模写”,然后才接近于“气韵生动”。除了“骨法用笔”是中国绘画的特点外,谢赫“六法论”的其他几项,均是一切成熟绘画的元语言,放之四海皆为标准,包括西人的绘画系统。从这一点来说,“新工笔”重新回到“图像化”,也就是回到普遍性的绘画原点,照应的是人类视觉经验的共通性和流动性,而不仅只是以中国特殊的笔墨趣味作为圭臬。
20世纪80年代初,“工笔画”曾经历过复兴的呼声,那是将它置身于“社会语境”和“自然语境”的类型需要,以求与更有势力的传统“写意画”分庭而立。这是一次重要的推进,就像19世纪以前的西方古典绘画一样,它在绘画的呈现上,完成并丰富了“工笔画”的语言表达,最低限度重述了图像的“叙事”功能,并且将传统的“写真”绘画,与今天的世俗情境和今人的世俗情感结合起来,成为一种流行画风。但是,就像所有艺术史的发展规律一样,在这样的范畴内,“工笔画”又很快掉进新的“幽闭症”中彷徨了很长一段时间,直到21世纪初“新工笔”的发轫。
由于“新工笔”的共同特征,表现在摒弃“社会”和“自然”的镜像呈现,它在艺术母题上,实际上是“反叙事”的。为了达到“写真”既有的具体可辨和“意象”的模棱两可,“新工笔”画家大多采纳了内容上的自由编织方法,所以人们会在大多数作品中,看到一种“超现实”的经验,无论是光影的空间结构,还是仙境的神幻臆想,继或人物的皮肤表象,这些事件均有离奇和想象的特质,因而从外表上也可以纳入“现代主义”幻象艺术的名下。虽然看起来大致相类,但和历史上的“超现实主义”不同,“新工笔”的终极表现不是关于“梦”,而是一种视觉“结构”的重新排序。
对画家来说,当下的视觉和文化经验今非昔比。艺术发展到今天,我们所肩负的艺术史的总和,是绘画得以创新的所有依据,其中包括对不同视觉文化的主动观照。经过“后现代主义”在文化资源方面的重新分配,艺术家的角色随之改变,他们变成一个图像的评判者、文本的整理者、审美的编织者,甚至是媒介的开启者。“新工笔”的许多作品不仅体现在画法,体现在挪用,体现在比对,还体现在综合装置或现成品的有效运用上,这使得观看经验前无古人。
从自然向文化的过渡,“新工笔”适时应变,“变文”相伴于“变相”,形式和语言的系统处于更新之中。虽然它仍然保持了绘画的传统面目,但在“新工笔”实践的内部组织上,零件实际上已经替换,意义也与传统貌离神合。尽管它是一个实践领先于理论的新形态,人们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命名,姑且借用“新工笔”而论之,其实也无碍其存在的意义。重要的是,对共时性的强调远远超过了历时性的经验,“新工笔”就是在这个节点上占据了“新艺术史”的一章,并将在未来产生积极的影响。
(作者为艺术家)
(责任编辑:胡莹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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