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 高振宇:初生之犊不畏虎,到是可以用来形容我在泥土里的打滚。一个人扛不动的作品,硬是做成双层构造,千条万条地随著器物的形体来刻纹,再擦化妆土,再施釉。捧在双腿上两手不停地搓磨,直到双手磨到嫩皮发疼出血。...
原标题:高振宇:来自远古泥土的声音
高振宇 走泥纹花器
1997年启功参观高振宇中国美术馆个展
高振宇作品
时光荏苒,十八年前。启功先生看了我的走泥纹花器,说“蚯蚓走泥”是宋官窑釉色的形容,是生动、自然的。今天看到高君的陶瓷,使我感到安心。打开一九九七年我在中国美术馆个展时的走泥纹花器作品,老先生的话忽然在耳边冒了出来。当年两个钟头的研讨会,他一个人讲了半小时。年少无知的我,面对坐在对面前来参加我展览研讨会的老人们:启功、王世襄、朱家缙、李希凡、冯其庸一个个的发言,竟然、竟然能平静自如,今天想起不禁手心出汗。真是无知无畏的当年!
换句话,初生之犊不畏虎,到是可以用来形容我在泥土里的打滚。一个人扛不动的作品,硬是做成双层构造,千条万条地随著器物的形体来刻纹,再擦化妆土,再施釉。捧在双腿上两手不停地搓磨,直到双手磨到嫩皮发疼出血。现在讲的“盘”出包浆了。看著紫砂粗泥被爱抚之后越发透亮、乌黑油润。一条条纹理开始生动起来,再融入体积中生成一体,细腻的泥像油脂一样滋润起来,一种形体内在的生命力在增长。这时我觉得不是在我做泥,泥活了!它使形体也动起来了,活了!是它 ──“泥”在说话。用一种遥远的来自宇宙混沌的远方的语调。
在这之前我曾经在顾老身边十多年抟埴。通常面对的是“听话”的泥,因为先生已经教会我几百年积淀下的因势利导的传统工艺法则。作出灵动的器形是泥料基本上和你预先的约定。泥总是沉默、顺从的听众,它的沉默和顺从通常让你忽略了它的存在。祖先留下的技术、工艺、工序等一切手段就像牵牛的绳子一样厉害。厉害到你根本忘记了牛的性格,甚至使得牛也失去了自己的性格。这种对泥的熟视无睹、忘确、漠视、强加,不正是当下有著几千年深厚的技术积累的中国陶艺之痼疾吗?人们陶醉于“牵牛绳”的发明。而听不到来自与人自身共同生长了几亿年的来自冥冥的远古之音。怎麽会引起我们最深处由衷的共鸣,来自我们自己细胞的共振? 我不怕、我陶醉是我听到了看到了,就在泥土和我“作难”的一刻。祖先在河滨抟泥筑器,泥土与人肌肤相亲的记忆。看到了泥土那麽多的丰富表情! 这是多麽“纯粹”的烙印啊! 它一定埋藏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细胞的记忆中,未被唤醒。这是多“纯”的风景!初生之犊的我一心只想带大家去看这道风景。所以乾脆就叫“纯 ── 走泥纹花器系列”。
高振宇作品
时至今日,这种初生之犊的衝动,从未改变。看来一定会跟我一辈子了。
2016年1月
画溪陶人高振宇于京华彬风堂
(责任编辑:胡莹)
转载旨在分享,文章、图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,如有侵权,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。
请扫描新闻二维码
加载更多+